一 驼 宁 挞 里 么 六 世 祖 : 胡 母 里 北 只 胡 母 里 北 只, 辽 史 作 胡 母 里, 见 卷 六 十 七 外 戚 表 与 卷 七 十 三 萧 敌 鲁 传 传 载 敌 鲁 五 世 祖 之 说 与 墓 志 所 载 世 系 不 符, 依 后 者 当 是 曾 祖 关 于 他 的 事 迹

萧

萧

萧

萧挞凛

挞凛

挞凛

挞凛与国舅夷离毕帐

与国舅夷离毕帐

与国舅夷离毕帐

与国舅夷离毕帐

乌拉熙春 乌拉熙春 乌拉熙春 乌拉熙春 (立命馆亚细亚太平洋大学，日本，874-8577)

摘要

摘要

摘要

摘要:

根据笔者最新释读的数件记述国舅夷离毕帐的契丹文墓志,廓清了长期以来笼罩在萧挞凛 出身族帐问题上的重重疑雾。同时,对《辽史》和《契丹国志》相关记述的遗漏和讹误做出 了大量的增补和订正。萧挞凛,在契丹文墓志中称作驼宁挞里么。驼宁,是其字;挞里么,是其 名。因此,本文在叙述过程中,依契丹文的习惯使用“驼宁挞里么”的全称。自国舅夷离毕帐 始祖胡母里北只、至萧挞凛五世孙为止,共11代人在辽代史料中留下了名字。本文限于篇幅, 仅以胡母里北只至萧挞凛六代人为研究范围。

关键词

关键词

关键词

关键词：

驼宁挞里么; 国舅夷离毕帐; 胡母里北只; 《辽史》; 《契丹国志》

Xiao Talin and Guojiu Yilibizhang

Ulhicun

( Ritsumeikan Asia Pacific University, 874-8577, Japan)

Abstract: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author’s decipherment of several epitaphs about Guojiu Yilibizhang, attempts to solve problems that concealed the horde where Xiao Talin belonged to for a long time, and supplies and corrects concerning lots of descriptions of the Liaoshi and the Qidanguozhi. Xiao Talin was recorded as Tonin Talmein Khitai epitaphs. Toninwas his style name, and Talin was his personal name. So, this paper uses the name “Tonin Talme” according to the custom of Khitai language. From Qomol beizhi, the founder of the Guojiu Yilibizhang , to Xiao Talin’s five-generation grandson, eleven generations were recorded in materials of the Liao era. Because of limited quantity, this paper only investigates the six generations from Qomol beizhi to Xiao Talin.

Key words:

Tonin Talme

;

Guojiu Yilibizhang; Qomol beizhi; Liaoshi ; Qidanguozhi

作者简介：乌拉熙春，女，（契丹文字,女真文字,辽金史)。

一 驼宁挞里么六世祖:胡母里北只

胡母里北只,《辽史》作“胡母里”,见卷六十七外戚表与卷七十三萧敌鲁传。传载敌鲁 五世祖之说与墓志所载世系不符,依后者当是曾祖。关于他的事迹,只在萧敌鲁传中有简单的 记述:“遥辇氏时尝使唐,唐留之幽州。一夕,折关遁归国,由是世为决狱官。”胡母里北只出 现在以下三件契丹文墓志中: (1)《大中央契丹国外戚国舅帐特里坚审密位志》(道宗大安七年[1091]) 位志载:“先祖陶猥思迭剌部温纳何剌石烈钵弥里之人:胡母里北只,为某官。” (2)《外戚国舅小翁帐夺里懒太山将军妻永清郡主二人之墓志》(道宗寿昌元年[1095]) 墓志载:“先祖胡母里北只之妻室:契丹许姑、汉儿夷里不。” (3)《外戚国舅帐耶鲁宛迪鲁古副使位志碑铭》(天祚帝天庆四年[1114]) 位志碑铭载:“第十世之先祖:某官胡母里。” 契丹文所表现的“胡母里”的音韵形式是 qomol,与《辽史》记载的萧敌鲁五世祖“胡 母里”的译音完全一致,两者无疑是同一人。但契丹文墓志明确记载萧敌鲁的族弟忽没里之 弟“述瓜郎君”是“承天皇后的叔祖父”,则胡母里当是萧敌鲁的曾祖。“几世祖”的算法, 在汉文、契丹文史料中都无定准:(1)可将本人包括在内(则胡母里是萧敌鲁的四世祖);(2)也 可将本人不包括在内(则胡母里是萧敌鲁的三世祖)。但无论依哪个基准,都证明《辽史》所 载“五世祖”是误记。《辽史》人物辈份记述中的错讹颇多,胡母里非萧敌鲁五世祖这一考 证结果,给匡补《辽史》又增添一项新内容。 出现在qomol下面的bəiʤi音译可作“北只”。契丹男子如果有两个单词表示名字的场 合,第一个单词必是其“字”、第二个单词必是其“名”。迄今出现的绝大多数用于“字” 的单词在语音上都具有一个显著标志:词末带有颚鼻音ȵ或in 1 。唯少数契丹男子的“字”不 出现词末鼻音这种特征:比如耶律玦四世祖字“迪捺”名“海里”,其字是以a元音结尾的开 音节词 2 。这表明用作“字”的单词不一定必是带有词末鼻音的形式,尽管这在契丹人的命名 习俗中不是普遍现象。qomol(胡母里)就属于这种类型。 胡母里所任官职,制作墓志时依据的家谱可能已经不甚明确,所以只称其作某官。辽代汉 文墓志中追述官职不明的先祖时,概称“某官××”,两者相仿。胡母里生前曾有过官衔,但 相关字迹在照片上不清晰,有待实物公开后再度深入考察。《辽史》载胡母里“世为决狱官”, 或者与之有关。当是遥辇可汗时代的官衔。 胡母里的出身氏族,墓志记作“陶猥思迭剌部温纳何剌石烈钵弥里”。陶猥思迭剌,是《辽 史》改窜后的太祖一族的出身部“迭剌部”。温纳何剌,是拔里氏的出身石烈。墓志明确指 出其所属为五院部,由此可证卷三十三营卫志下／部族下所载六院部“斡纳阿剌”为误;卷四 太宗本纪下/三年(940)八月条“北院温纳何剌”与卷五十九食货志上“北院温纳河剌”为正。 营卫志没有记载各石烈属下的弥里名,据契丹文墓志,温纳何剌石烈除钵弥里外还有一个隋 弥里,这两个弥里的氏族皆姓拔里。 胡母里有妻室二人,正室乃契丹人,名“许姑”,墓志所记胡母里子嗣皆出自许姑。次室 乃汉人,名“夷里不”,从其名可知这可能是一个契丹化了的汉人。墓志详细记述二妻的族属, 是很珍贵的史料。胡母里是生活在遥辇可汗时代的人,说明至迟在当时就已经出现了契丹人 和汉人的通婚,并且肯定不会是个别现象。 1 拙作<《耶律迪烈墓誌銘》与《故耶律氏銘石》所載墓主人世系考─兼論契丹人的名与字─>,《立命館文 学》580,2003年。<契丹古俗“妻連夫名”与“子連父名”─再論契丹人“字”的詞性問題─〉,《立命館 文学》602,2007年。收入《愛新覚羅女真契丹学研究》,松香堂,2009年。 2 拙作〈遙輦氏迪輦鮮質可汗与陶猥思迭剌部─以契丹文《故左龍虎軍上将軍正亮功臣検校太師只衍昱敞 穏墓誌》為中心─>,《契丹研究의 現況과 研究方向》,2009年。

二 驼宁挞里么五世祖:尤鲁古

此人之名只见于《耶鲁宛迪鲁古副使位志碑铭》,其生前所任之官职在制作墓志时所依 据的家谱中同样也已不明。尤鲁古是胡母里正室、契丹人许姑所生之子,其是否还有兄弟, 现时点尚不明。

三 驼宁挞里么四世祖:铎斡里

此人之名亦只见于《耶鲁宛迪鲁古副使位志碑铭》,生前职位是郎君。铎斡里是否有兄 弟,墓志没有记载。《夺里懒太山将军妻永清郡主二人之墓志》载:拔里谐里郎君的“先祖” 是胡母里北只 3 ,但据《特里坚审密位志》所载胡母里北只的曾孙述瓜郎君乃景宗睿智皇后的 叔祖父 4 、《辽史》卷七十八萧思温传所载忽没里乃萧敌鲁之族弟,就可以推知拔里谐里郎君 与铎斡里郎君是同辈人。铎斡里郎君既是胡母里之孙,则拔里谐里郎君也同样是其孙。但目 前尚不明确的是拔里谐里郎君之父与尤鲁古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同一人还是兄弟。亦即他们 之间的系谱有以下两种可能: (1) 胡母里北只 (2) 胡母里北只 ↓ ↓ 尤魯古 尤魯古 ↓ ↓ ↓ 拔里諧里 铎斡里 拔里諧里 铎斡里 ↓ ↓ ↓ ↓ 迪辇迪里古 阿鉢菫缅思 忽沒里 述瓜 迪辇迪里古 阿鉢菫缅思 忽沒里 述瓜 系谱(1)表示忽没里与迪辇迪里古(敌鲁)是同一祖父所出;系谱(2)表示忽没里与敌鲁是 同一曾祖父所出。《辽史》载忽没里是敌鲁的“族弟”,但汉语的“族弟”,不能明确排除其 中某一系谱存在的可能性。如果是系谱(1),则敌鲁与忽没里的关系是“从兄弟”;如果是系谱 (2),则敌鲁与忽没里的关系是“再从兄弟”。铎斡里之子至少有忽没里与述瓜二人,如果忽没 里即长子,则铎斡里的年龄有可能小于拔里谐里。这个系谱的问题,尚有待今后出土相关墓志 之后才能最终理清。 无论是系谱(1)还是系谱(2),都证明了同一个史实:拔里国舅大翁帐和拔里国舅小翁帐都出 自拔里谐里一系,国舅夷离毕帐则出自拔里谐里的兄弟或从兄弟铎斡里一系,而这三个国舅帐 皆出自同一始祖:胡母里北只。

四 驼宁挞里么祖父:述瓜

述瓜,铎斡里之子,亦即胡母里之重孙。见于《特里坚审密位志》与《耶鲁宛迪鲁古副使 位志碑铭》。生前职位是郎君。墓志载:“述瓜郎君,乃承天太后之叔祖父”,是可知萧思温 之父忽没里(《辽史》卷六十七外戚表误作“忽里没”、卷八景宗本纪上同音异译作“胡母 里”)乃述瓜郎君之兄。此二人之外是否还有兄弟,目前不得而知。忽没里没有在契丹文墓志 中出现过,有子至少三人:长子胡鲁古、次子尼古只、第三子思温。《辽史》卷七十八萧思温 传中未提及胡鲁古、尼古只二人,仅见于景宗本纪上/保宁五年(973)三月“追封皇后祖胡母里 3 拙作〈永清郡主与太山将軍世系考〉,《東亜文史論叢》2004-1。 4 拙作〈国舅夷離畢帳と耶律玦家族〉,《立命館文学》612,2011年。

(忽没里)为韩王,赠伯胡鲁古兼政事令,尼古只兼侍中。”胡鲁古之“字”作涅鲁衮,契丹文《可 汗横帐孟父房涅邻刘家奴详稳墓志碑铭》（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称其为“令公”,其子为 国舅详稳、封国公。其孙女陈哥别胥,先嫁胡都堇控骨里宰相,复嫁管宁阿麻统军,其幼子即《辽 史》卷六十六皇族表/横帐孟父房岩木楚国王位下所列节度刘家奴(契丹文墓志载其全名作 “涅邻刘家奴”[1002～1051],官至四部族详稳 5 。汉文《秦国太妃耶律氏墓志铭》载其汉名 作“耶律居静” 6 )。思温以下系谱互见于汉文和契丹文的记载。

五 驼宁挞里么父:朮鲁列

朮鲁列,述瓜郎君之子,亦即胡母里四世孙。见于《特里坚审密位志》与《耶鲁宛迪鲁古 副使位志碑铭》。即《辽史》卷八十五萧挞凛传所载“朮鲁列”、卷六十七外戚表所载兰陵 郡王挞凛之父“马群侍中术鲁烈”。“列”、“烈”皆是词末音节的同音异译。朮鲁列应历 中入仕,所授之官衔,《特里坚审密位志》作“迭剌之秃里太尉”,《耶鲁宛迪鲁古副使位志碑 铭》作“世烛”。“迭剌之秃里太尉”乃奚六部官职,《辽史》卷四十六百官志二:“奚六部。 在朝曰奚王府,有二常衮,有二宰相,又有吐里太尉。”“世烛”源自汉语“侍中”,“中”的 鼻音韵尾脱落可能基于当时西北方言同样的音变。《辽史》卷四十五百官志一/遥辇九帐大 常衮司下设遥辇侍中:“一作世烛。太宗会同元年置”。耶律玦曾祖父丑隐三所任的“世烛” 乃遥辇帐之职,但朮鲁列所任之“世烛”据卷八十五萧挞凛传“父朮鲁列,善相马,应历间为 马群侍中”可知即马群司之职。契丹十二宫各設马群司,司所属之官职“侍中”之下有“敞 史”。朮鲁列辽景宗应历年间任“世烛”,但隶属哪个宫的马群司尚不明。朮鲁列是述瓜的 第几子,墓志也没有记述。

六 驼宁挞里么

朮鲁列之子,亦即胡母里北只的五世孙。其“字”见于《国舅杨隐宰相惕隐司蒲奴隐尚 书墓志铭》(道宗咸雍四年[1068])与《特里坚审密位志》 7 ,作tonin,《辽史》的“团宁”、“驼 宁”皆此语的同音异译。卷七十七有传的耶律颓昱,字“团宁”,契丹文《大中央胡里只契丹 国可汗横帐仲父房耶律乌卢本太尉墓志铭》即作tonin。朮鲁列之子tonin,即《辽史》卷八十 五有传的萧挞凛之字“驼宁”,卷六十七外戚表记作“兰陵郡王挞凛”。“挞凛”是其名,仅 见于《耶鲁宛迪鲁古副使位志碑铭》,作:talmə 8 ,《契丹国志》音译作“挞里么”(辽代汉文墓 志同名亦音译作“挞里么”),《辽史》音译作“挞凛”、“闼览”。“凛”属侵母深摄,“览” 属谈母咸摄,皆带-m韵尾。 根据以上归纳的系谱可得出以下关系: 5 拙作《契丹大字研究》,東亜歴史文化研究会,2005年。75-79页。 6 拙作《契丹文墓誌より見た遼史》,松香堂,2006年。148-152页。 7 拙作〈蒲奴隱尚書墓誌銘考>,《東亜文史論叢》2006-2。 8 爱新觉罗乌拉熙春、吉本道雅:《韓半島から眺めた契丹・女真》,京都大学学術出版会,2011年。30-40页。 （挞里么）一名的第二个表音字,笔者最早将其拟音作əm(《契丹语言文字研究》2004年),在词末的 场合也表示mə。

铎斡里 ↓ 忽沒里 述瓜 ↓ ↓ 涅魯袞胡魯古 尼古只 思温寅古 朮魯列 ↓ ↓ ↓ 某 隗因鉏不 杨隐留只哥 驼宁挞里么 思温之父忽没里与驼宁之祖父述瓜同为铎斡里之子,但这与《辽史》萧挞凛传:“萧挞凛, 字驼宁,思温之 再从侄 ”记述不合。若依汉文的记述,则述瓜与忽没里当是从兄弟的关系、 忽没里之父与铎斡里当是兄弟的关系。这些疑问的解明,都有待于今后出土的墓志。 时间 《辽史》 保宁初 萧挞凛,字驼宁,思温之再从侄。父术鲁列,善相马,应历间为马群侍中。挞凛幼敦厚,有才略, 通天文。保宁初,为宿直官,累任囏剧。(萧挞凛传) 统和二年 (984) 二月癸巳,国舅帐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来朝。(圣宗本纪) 统和三年 (985) (十一月)丙申,东征女直,都统萧闼览、菩萨奴以行军所经地里、物产来上。(圣宗本纪) 统和四年 (986) (正月)林牙耶律谋鲁姑、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上东征俘获,赐诏奖谕。(圣宗本纪) (正月)壬午,枢密使斜轸、林牙勤德、谋鲁姑、节度使闼览、统军使室罗、侍中抹只、奚 王府监军迪烈与安吉等克女直还军,遣近侍泥里吉诏旌其功,仍执手抚谕,赐酒果劳之。(圣 宗本纪) (二月)甲寅,耶律斜轸、萧闼览、谋鲁姑等族帅来朝,行饮至之礼,赏赉有差。(圣宗本纪) (三月)辛丑,宋潘美陷云州。……又诏两部突骑赴蔚州,以助闼览。……庚戌,以斜轸为诸路 兵马都统,闼览兵马副部署,迪子都监,以代善补、韩德威。(圣宗本纪) （十一月）命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将军迪子略地东路。(圣宗本纪) 统和四年,宋杨继业率兵由代州来侵,攻陷城邑。挞凛以诸军副部署,从枢密使耶律斜轸败之 ,擒继业于朔州。(萧挞凛传) 斜轸闻继业出兵,令萧挞凛伏兵于路。(耶律斜轸传) 是年冬,复与萧挞凛由东路击宋,俘获甚众。(耶律题子传) 统和六年 (988) 六年秋,改南院都监,从驾南征,攻沙堆,力战被创,太后尝亲临视。(萧挞凛传) (十月)驸马萧勤德、太师闼览皆中流矢。(圣宗本纪) 统和七年 (989) 明年(七年),加右监门卫上将军、检校太师,遥授彰德军节度使。(萧挞凛传) (四月)乙卯,国舅太师萧闼览为子排亚请尚皇女延寿公主(长寿公主),许之。(圣宗本纪) 统和十一年 (993) 十一年,与东京留守萧恒德伐高丽,破之。高丽称臣奉贡。(萧挞凛传) 统和十二年 (994) 十二年,夏人梗边,皇太妃受命总乌古及永兴宫分军讨之,挞凛为阻卜都详稳。凡军中号令, 太妃并委挞凛。(萧挞凛传)

八月庚辰朔,诏皇太妃领西北路乌古等部兵及永兴宫分军,抚定西边；以萧挞凛督其军事。 (圣宗本纪) 统和中,坐兄国留事,流西北部。会萧挞凛为西北路招讨使,爱之,奏免其役,礼致门下。欲召 用,以疾辞。挞凛问曰：“今军旅甫罢,三边宴然,惟阻卜伺隙而动。讨之,则路远难至；纵 之,则边民被掠；增戍兵,则馈饷不给；欲苟一时之安,不能终保无变。计将安出？”昭以书 答曰：……挞凛然之。(耶律昭传) 统和十四年 (996) (十二月)甲子,挞凛诱叛酋阿鲁敦等六十人斩之,封兰陵郡王。(圣宗本纪) 师还,以功加兼侍中,封兰陵郡王。(萧挞凛传) 兰陵郡王挞凛(外戚表) 统和十五年 (997) (五月)是月,敌烈八部杀详稳以叛,萧挞凛追击,获部族之半。(圣宗本纪) 敌烈八部杀详稳以叛,萧挞澟追击,获其部族之半。(部族表) (九月)戊子,萧挞凛奏讨阻卜捷。(圣宗本纪) 萧挞凛奏讨阻卜之捷。（属国表） 十五年,敌烈部人杀详稳而叛,遁于西北荒,挞凛将轻骑逐之,因讨阻卜之未服者,诸蕃岁贡方 物充于国,自后往来若一家焉。上赐诗嘉奖,仍命林牙耶律昭作赋,以述其功。挞凛以诸部叛 服不常,上表乞建三城以绝边患,从之。俄召为南京统军使。(萧挞凛传) 统和二十年 (1002) (四月)甲戌,南京统军使萧挞凛破宋军于泰州。(圣宗本纪) 及伐宋,与萧挞凛为先锋,降祈州,下德清军,上加优赏。(萧观音奴传) 统和二十一年 (1003) 二十年,复伐宋,擒其将王先知(王继忠),破其军于遂城,下祁州,上手诏奖谕。(萧挞凛传) (四月)是月,耶律奴瓜、萧挞凛获宋将王继忠于望都。(圣宗本纪) 统和二十二年 (1004) (九月)己丑,以南伐谕高丽。……丁卯,萧挞凛与宋军战于遂城,败之。(圣宗本纪) (十一月)壬申,次澶渊。萧挞凛中伏弩死。(圣宗本纪) 进至澶渊,宋主军于城隍间,未接战,挞凛按视地形,取宋之羊观、盐堆、凫雁,中伏弩卒。明 日,轊车至,太后哭之恸,辍朝五日。子慥古,南京统军使。(萧挞凛传) 《蒲奴隐尚书墓志铭》 《特里坚审密位志》 《耶魯宛迪魯古副使位志碑铭》 祖父驼宁大王,领糺都监。 统領北藩,东平高丽,内讨 唐古。大王之子二人,长子 末掇郎君,早亡。次子阿古 轸大王。 驼宁大王,景、圣二朝节制挞里 部,东征高丽,西统糺军。讨平韃 靼朮不姑,抚绥西北部。统和二 十二年出师,任伐宋都统,于澶 州之地,中箭而薨。宋帝遣使媾 和,两国和睦,奏统和年間以降 天下太平之功。 五世祖驼宁挞里么大王,天授皇帝時入仕, 初补宿直官。节制挞里部。复为统军都监, 臣服高丽。承天太后出师抵达汉地,任先锋 都统,中箭而薨。大王有嗣四人,长女初古魯 里夫人,次女興氏夫人,长子末掇郎君,早亡 。次子阿古轸大王,名扫古。 驼宁挞里么一生东征西讨南伐,为辽朝统和时期鼎盛局面的奠定立下了汗马功勋。《辽史》 以相当多的篇幅记述了他的事迹,其子孙的墓志中也无一不以炫耀他的功业为家族的荣誉。 惟其生卒年在现有的史料中没有留下记录。其长子娶韩德威(942～996)之女,驼宁挞里么与韩 德威年纪可能相若,假定其生年也是942年,则1004年去世时为63岁。驼宁挞里么的妻子之 名和出身族帐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有待今后出土的墓志补足这些缺憾。《辽史》和墓志双

方对其生平的记述都有些许讹误之处,兹将驼宁挞里么历任官职作一综合研究的同时予以订 正。 据以上二表,驼宁挞里么历任官职如下: (1)宿直官。 任官时间,《辽史》作“保宁初”,保宁,景宗年号。契丹文墓志作“天授皇帝 时”,天授皇帝,乃世宗尊号,《辽史》卷五世宗本纪/天禄元年九月“丁卯,行柴册礼,群臣上尊 号曰天授皇帝。”景宗尊号为天顺皇帝,《辽史》卷八景宗本纪上/保宁元年二月“百官上尊 号曰天赞皇帝,大赦,改元保宁。”天授皇帝,契丹文作au u-ər huaŋ di,皆指世宗。景宗尊号契 丹文作au uru-ər huaŋ di,直译是“天册皇帝”,既非天授亦非天赞。由此可证《耶鲁宛迪鲁古 副使位志碑铭》的“天授皇帝”乃记述错误。 (2)节制挞里部 部名“挞里”,契丹文作tal,汉文史料中未出现与其音韵相合的部名。《道 宗哀册》载：契丹讨平三水女真之后于东挞里置部,故名。驼宁死后其子阿古轸(萧慥古)继 其父执掌挞里部。此外,耶律玦、耶律独、空宁敌烈(承规)等人亦曾任挞里部官职。《辽 史》本传所谓的“累任囏剧”,指的并非节制挞里部,而是在就此职之前的事,契丹文的记述直 译就是“使担任要务”。 (3)彰德军节度使 此为遥授虚衔。彰德军本相州军号,旧址在今河南。驼宁膺此虚衔初见 于圣宗本纪统和二年(984)二月癸巳,但本传将“遥授彰德军节度使”系于统和七年,校勘记已 指出其误。统和二年十月丁丑朔有“以归化州刺史耶律普宁为彰德军节度使”的记事。此“彰 德军”很可能是应州军号“彰国军”之误,与遥授虚衔“彰德军”无干,因《耶律宗福墓志》 同样有“改授应州彰德军节度使”,宗福(涤鲁)之父雱金、兄燕隐谢十(元佐)皆曾任应州节 度使,《辽史》韩德威传“子雱金,终彰国军节度使。”道宗本纪清宁十年“庚辰,以彰国军节 度使韩谢十为惕隐。”以及《辽史》地理志应州军号皆作“彰国军”。由此可知以上两处“彰 德军”皆是“彰国军”之误。 (4)东征女直都统 东征女真,于统和三年八月“以辽泽沮洳,罢征高丽”之后发案。都统为 枢密使耶律斜轸、监军为驸马都尉萧恳德(逊宁恒德)。十一月丙申复见“东征女直,都统萧 闼览”,当是分兵两路次第征伐。此次东征,历时约两月,至统和四年正月两路军分别于甲戌、 丙子还师上征讨俘获。 (5)兵马副部署 位在兵马都部署之下、兵马都监之上。驼宁所任之统和四年三月“兵马 副部署”与同年十一月“诸军副部署”或为同一职。 (6)南院都监 属南院详稳司,位在南院详稳之下、南院将军之上。驼宁统和六年秋改任之 职。 (7)糺都监 辽有十二行糺军(诸糺并有司徒,余同详稳司)、各宫分糺军、遥辇糺军、各部 族糺军、群牧二糺军。《蒲》所载“领糺都监”,可能即《特》《耶》所载“节制挞里部”。 圣宗本纪统和十四年(996)“夏四月甲戌,东边诸糺各置都监。”由此推测,挞里部当是东边羁 縻女真之部。 (8)右监门卫上将军、检校太师 《续文献通考》卷九十五职官考:“辽南面各卫有大将军”, “金诸卫有上将军,正三品。大将军,从三品。次将军,正四品。”由此推知驼宁所任之上将军 当居正三品。本传将“加右监门卫上将军、检校太师”系于统和七年,但圣宗本纪统和六年 十月已见“太师闼览”,说明太师之授在六年十月以前,本传系年有误。 (9)国舅太师 驼宁于统和七年四月之前已为国舅太师。 (10)与东京留守萧恒德伐高丽 《辽史》卷十三圣宗本纪四/统和十年(992)十二月“是月, 以东京留守萧恒德等伐高丽。”当时业已由林牙升任东京留守的萧恒德(逊宁)率契丹数十万 大军越过鸭绿江,经蓬山、定州直抵安戎镇。高丽一边在清川江阻止契丹的侵攻、一边利用 契丹与宋国对立而不能将兵力集中对付高丽的弱点,派遣内史侍郎徐熙与契丹交涉议和。最 终,高丽以同宋国断交、与契丹通交、奉统和正朔为条件,获得了鸭渌江东六州(兴化、通州、

龙州、铁州、郭州、龟州)的管辖权。这在高丽方面来说,是使领土扩张到鸭绿江以东大面积 土地的外交成果;在契丹方面来说,去掉了东顾之忧得以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宋国,从而在统和 二十二年(1004)达成了宋国向契丹岁输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的外交胜利。这次战役,《高丽 史》中亦有详细记述,但驼宁挞里么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里面。本传将伐高丽一事系在统和十 一年(993),据《高丽史》载:是年闰月丁亥“闻契丹萧逊宁攻破蓬山郡”。 (11)阻卜都详稳 《特》所载“西统糺军”当指讨伐梗边之夏人时所授阻卜都详稳一职。 《蒲》有“讨唐古”一句,唐古,或即指圣宗本纪统和十四年(996)三月“甲寅,韩德威奏讨党项 捷。”所讨伐的党项即唐古的同音异译。驼宁长子末掇之妻(后嫁与次子阿古轸扫古),乃韩 德威之女。由此推测驼宁参与讨伐唐古之役,必在韩德威麾下。 (12)兼侍中、兰陵郡王 兰陵郡王,据本纪在统和十四年十二月,“诱叛酋阿鲁敦等六十人斩 之”之后所封。但“叛酋阿鲁敦”究系何部之人,不明。 (13)西北路招讨使 契丹文有“督西北部乞粟河藩部”,与《辽史》卷四十六百官志二仅一 见的“乞粟河”之名语音相近,“乞粟河国大王府”列于“阻卜国大王府、阻卜扎剌部节度 使司、阻卜诸部节度使司(圣宗统和二十九年置)、阻卜别部节度使司、西阻卜国大王府、北 阻卜国大王府、西北阻卜国大王府”之下、“城屈里国大王府”、“朮不姑国大王府”之上, 可见乞粟河与阻卜、城屈里、朮不姑同属西北部族。与契丹文“平定乞粟河部”对应的《辽 史》讨伐对象是“敌烈八部”（卷三十三营卫志下/辽国外十部“乌古部”见“敌烈八部”）, 讨伐报捷时则说成是“阻卜”。显然,“乞粟河部”、“敌烈八部”皆与阻卜各部属同一系 统的西北部族。 (14)南京统军使 在驼宁之前,萧排押曾任南京统军使。后驼宁次子阿古轸扫古承父荫亦为南 京统军使。 (15)伐宋师之先锋 互见于汉文、契丹文。

七 驼宁挞里么与萧排押之关系

驼宁与萧排押(排亚)之关系,需要重新论证。以往的研究,多根据《辽史》卷十二圣宗本 纪三统和七年(989)夏四月“国舅太师萧闼览为子排亚请尚皇女延寿公主”这条记事得出驼 宁与排押同为撒懒阿古只后裔的结论。实际上该条记事是将“为族子”误作“为子”,或是 漏字所致。驼宁为忽没里之弟述瓜之孙,已为上文所证。现在需要论证的是排押一系的出自。 萧排押(又作“排亚”)。“排押”是其名,“韩宁”是其字,又作“韩隐”,皆是契丹语qanin 一词的同音异译,常用作契丹男子的“字”。开泰八年三月条中“萧韩宁”与“萧排押”并 现,乃是一人之记事重出。校勘记已指出其误。《契丹国志》卷十三后妃传/景宗萧皇后“女 三人,……次曰长寿奴,适后侄东京留守悖野。”“悖野”即“排押(排亚)”的同音异译。景 宗睿智皇后乃忽没里之子思温之女,“后侄”即睿智皇后下一辈。但排押并非忽没里后裔,而 是淳钦皇后弟撒剌阿古只之裔。首先从《辽史》的记述中就可以明确。卷八十八萧排押传言 其出身为“国舅少父房之后”。笔者早已证实:《辽史》将乙室己二国舅帐记作“国舅大翁 帐”和“国舅小翁帐”,将拔里二国舅帐记作“国舅大父房”和“国舅少父房”,对比契丹文 墓志即可明确,全部是误记。正确的记述当是:“乙室己国舅大父房”、“乙室己国舅少父房”、 “拔里国舅大翁帐”、“拔里国舅小翁帐”。因此,萧排押的出身族帐应当是“国舅小翁帐”。 拔里国舅小翁帐,相当于《辽史》卷六十七外戚表所列“太祖淳钦皇后父月椀”、“世宗怀 节皇后父阿古只”、“道宗宣懿皇后父惠”、“兴宗仁懿皇后父孝穆”、“太宗靖安皇后父 室鲁”五系。萧排押的名字列在“阿扎豁只月椀→北府宰相阿古只”之下五世孙之处:“北 府宰相排押、（弟）兰陵郡王恒德→兰陵郡王匹敌、（侄）东路统军柳”。但据卷一百六萧 札剌传可知,除“兰陵郡王恒德”外排押尚有一弟札剌,为外戚表所遗漏。又据卷八十五萧柳

传及卷九十三萧惠传可知,排押当是阿古只四世孙、非五世孙。卷六十五公主表/景宗四女“长 寿女,第二。封吴国公主。统和初,进封卫国,改封魏国长公主。下嫁宰相萧排押。开泰六年(1017) 薨。延寿女,第三。封越国公主,追封赵国。下嫁萧恒德。性沉厚,睿智皇后于诸女尤爱。甚得 妇道,不以贵宠自骄。年二十一,以疾薨。”可见下嫁排押者乃长寿女,下嫁排押弟恒德者才是 延寿女。因此,“国舅太师萧闼览为子排亚请尚皇女延寿公主”之“延寿公主”乃“长寿公 主”之误(校勘记已指出)。但其误尚不止此一处,“萧闼览为子排亚”是“萧闼览为族子排 亚”之误。因为契丹文墓志已经证实萧闼览出身国舅夷离毕帐,是景宗睿智皇后叔祖父述瓜 郎君之孙。而排押出身国舅小翁帐,是太祖淳钦皇后弟撒懒阿古只宰相之孙。如下图所示,萧 闼览与排押的关系很复杂,勉强可以说是族伯侄或族叔侄。因为排押的四世祖拔懒月椀与萧 闼览的曾祖铎斡里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只是因为拔懒月椀娶了拔里谐里(与铎斡里是兄弟或 表兄弟)的遗孀撒葛只(德祖之妹、太祖之姑)之后其后裔才隶属国舅小翁帐。《契丹国志》 说排押乃睿智皇后之侄也同样比较勉强,因为排押的四世祖撒懒阿古只与睿智皇后的祖父忽 没里二者的父亲也没有血缘关系。《辽史》说忽没里乃敌鲁族弟,是因为敌鲁之父拔里谐里 与忽没里之父铎斡里为同父兄弟或同祖从兄弟。因此,无论是“萧闼览为族子排亚请尚皇女 延寿公主”还是“后侄东京留守悖野”,都是基于同属拔里氏国舅帐这一房族关系而言的。 拔里谐里 ＝ 撒葛只 ＝ 拔懒月椀 铎斡里 ↓ ↓ ↓ 迪辇迪魯古 阿钵菫缅思 撒懒阿古只 忽沒里 述瓜 ↓ ↓ ↓ 迷古宁演乌卢 思温寅古 朮魯列 ↓ ↓ ↓ 纥列 睿智皇后 驼宁挞里么 ↓ 韩宁排押

2011 年 7 月 25 日

[补记]

将萧挞凛的契丹语“字”与“名”(驼宁・挞里么)从相关契丹小字墓志的记述中正确解 读出来、复将其家族世系自始祖胡母里以降 11 代全部廓清、同时考证出<胡母里-萧挞凛> 一族既非隶属拔里国舅大小翁帐亦非隶属乙室己国舅大少父房而是隶属拔里国舅夷离毕帐 这一重要史实的嚆矢之作,是2011年3月笔者用日文发表的《国舅夷離畢帳と耶律玦家族》 (《立命馆文学》621号,2011年3月,pp.29-58)。同年 6 月 1 日接到辽宁省博物馆国际会议 邀请函,便以《萧挞凛与国舅夷离毕帐》为题将已交付出版社的《韓半島から眺めた契丹・ 女真》一书相关内容的中文节译版于 7 月 25 日提交会务组。对这一研究成果感兴趣的读者, 可以在以下两部日文专著:《韓半島から眺めた契丹・女真》(与吉本道雅教授合著,日本京 都大学学术出版会,2011 年9 月)、《新出契丹史料の研究》(与吉本道雅教授合著,日本松 香堂,2012年12月)中看到关于<胡母里-萧挞凛>家族史更为精彩而丰富的完整考证内容。 插曲一则:辽宁省博物馆国际会议于9 月15-17 日召开。闭会晚餐时刘凤翥先生屈尊来 到笔者座席,说:“康鹏也写了一篇萧挞凛的文章,他托我向你解释,不要说他是抄袭。”我问:

“康鹏的文章发表了吗?能给我看看吗?”刘先生回答:“现在还没有,预定12月发表。”我 说:“我对萧挞凛家族的研究半年前就已经在日本发表了,康鹏师生历来关注我的研究成果, 只要写明参考出处,当然不能说是抄袭。”由此可知,在 2011 年 9 月 17 日,康鹏博士(也列席 9 月会议)关于萧挞凛的文章尚未发表。否则就不必特意拜托刘先生作以上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