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分析
师艳荣
【内容摘要】 援 助 交 际 问 题 发 端 于 日 本 ， 现 已 蔓 延 至 韩 国 、 中 国 等 东 亚 地 区 。 2 0 世 纪 9 0 年 代 中 期，日本援助交际问题浮出水面，并在女中学生中蔓延，引起社会关注。目前，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愈 演 愈 烈 ， 已 成 为 社 会 问 题 之 一 。 日 本 女 中 学 生 援 助 交 际 问 题 的 出 现 及 日 益 严 重 化 ， 不 仅 折 射 出 日 本 家 庭、学校及社会道德教育的不足，也凸显社会性道德的滑坡和规范意识的缺失。而消费社会带来的物欲 横流、电子通讯产品的普及和交友网站的泛滥等也间接地成为援助交际问题化的推手。 【关键词】 日本女中学生；援助交际；性道德；消费社会；交友网站一、概念及相关问题解析
(一）问题由来 日本援助交际问题源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情人契约”风潮。1982年，日本性风俗业中出现了 名为“情人银行”的经营组织。所谓“情人银行”是为缴纳了高额费用的男女，介绍交往对象的中介机 构。参加者名义上签订了“情人契约”，实则进行色情交易。1984年，因涉嫌违反《防止卖淫法》，被取 缔。日本泡沫经济崩溃后，伴随着经济不景气，各种各样的青少年问题显现。学校秩序混乱，欺负人、校 内暴力、拒绝上学、性越轨等校园问题愈演愈烈。青少年们抛弃了勤劳、奋斗等传统价值观念，道德规范 意识降低，个人主义泛滥。一些未成年少女向传统道德规范发起挑战，为满足金钱和物质欲望,抛弃自 尊，放纵自我，甚至涉足色情服务业。1993年，日本媒体曝光的“少女内裤”现象①令整个日本社会感到 震 惊 。 令 人 难 以 置 信 的 是 ， 这 种 完 全 抛 弃 了 自 尊 心 和 羞 耻 心 的 行 为 竟 然 是 那 些 普 通 女 中 学 生 所 为 。 而 热衷于出卖内衣的她们却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认为是赚取零花钱的有效手段。更有甚者，一些女中学 生以打工名义，通过“电话倶乐部”、“约会倶乐部”等中介机构向中年男性提供性服务。由此可见，20 世 纪 9 0 年 代 初 期 ， 一 些 日 本 少 女 的 价 值 取 向 已 经 出 现 了 偏 差 。 随着“少女内裤”现象的曝光，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也引起了新闻媒体的广泛关注。1994年9月 20日，日本五大全国性报纸之一《朝日新闻》晚刊刊登了题为“留言电话，介绍卖淫”的报道，这是援助 交 际 问 题 首 次 见 诸 日 本 报 端 。 此 后 ， 援 助 交 际 问 题 成 为 新 闻 媒 体 争 相 报 道 的 话 题 。 1 9 9 6 年 以 来 ， 日 本 《每日新闻》、《朝日新闻》等五大报纸对援助交际的报道激增。到1999年年末，相关报道多达1，654 件,其中约69%的报道集中于1997～1998年间。②总之，新闻媒体的大规模宣传报道使得“援助交际” 一词广为人知，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很快出现在公众视野并逐渐社会问题化。 (二）概念界定 何为“援助交际”？新闻媒体、学术界等对援助交际概念是如何界定的？目前，我国关于援助交际 问 题 的 学 术 研 究 还 处 于 起 步 阶 段 。 在 相 关 报 道 和 学 术 研 究 中 ， 多 引 用 了 百 度 百 科 网 的 定 义 。 即 “ 援 助 * 师 艳 荣 ， 天 津 社 会 科 学 院 日 本 研 究 所 助 理 研 究 员 。 ① 所 谓 “ 少 女 内 裤 ” 现 象 是 指 一 些 女 中 学 生 主 动 将 自 己 穿 过 的 内 衣 出 售 ， 来 换 取 零 花 钱 。 据 说 留 有 使 用 痕 迹 的 少 女 内 裤 昀 受 欢 迎 。 有 些 女 中 学 生 为 卖 出 高 价 ， 甚 至 将 内 衣 附 上 自 己 的 照 片 一 并 卖 出 。 ② [ 日 ] 圆 田 浩 二 : 《 谁 向 谁 卖 什 么 ？ — — 从 援 助 交 际 看 性 · 爱 · 交 流 》 ， 关 西 学 院 大 学 出 版 会 2 0 0 1 年 版 ， 第 1 3 1 页 。交际，简称援交，是一个源自日本的名词，昀初指少女为获得金钱而答应与男士约会，但不一定伴有性行 为。然而，现今意义却成为学生卖春的代名词”。①显然，该定义将如今的援助交际与少女卖淫划上了 等号。那么，日本作为援助交际问题发源地,对援助交际又是如何定义的呢？ 迄今为止，日本社会各界关于援助交际问题的争论和评说始终未停止。因“援助交际”一词的多义 性、暧昧性及援助交际问题的复杂性，至今尚未形成达统一标准。昀初，日本新闻媒体对援助交际问题 进行煽动人心地报道中,将其定义为“普通女高中生为得到金钱和名牌商品，向中年男性出卖身体”②。 这个定义将援助交际的主体和对象直接限定为女高中生和中年男性，并认定援助交际就是卖淫行为。 日本学术界开展的理论和实证研究中，从不同视角对援助交际概念进行了界定。如1997年，东京 学艺大学福富护教授为首的研究团队开展的“女高中生对援助交际的认识及其背景原因”的调查中，将 援助交际定义为“为得到金钱和物质而进行的一系列性行动（包括陪伴喝茶、约会或性交等行为）”③。 该定义没有明确指出援助交际的主体，认为援助交际并不一定发生性行为，也包括喝茶、约会等一般性 的交际行为。而日本社会学家圆田浩二先生则从性·爱·交流的视角，将援助交际界定为“没有管理 和强迫，某人以钱物作为补偿，与他人进行性交易（包括喝茶、约会、唱歌或性交等性行为）为前提的交 流”。④该界定包含着以下两层涵义：援助交际是交际双方自由选择的，没有第三者介入管理或强迫为 之；内容不仅仅限于性交等性行为，还包括双方互不干涉隐私，不影响各自社会关系情况下，进行的喝 茶、聊天等交流行为。日本学术界的界定视角虽然存在差异，但均将援助交际一分为二看待，并未将其 简单地等同于卖淫或女高中生卖淫。1999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对援助交际做出的官方界定是“通过陪 伴对方在咖啡厅喝茶、吃饭或唱卡拉0K等，获得金钱或饮食、服饰等物质享受的行为，不一定伴有性行 为。但是,在对方诱惑或胁迫下，很容易发生性交易，成为色情杂志模特或出演成人录像”。⑤ 虽然上述各种定义的侧重点和界定角度有所差异，但援助交际“以金钱和物质为媒介”是毋庸置疑 的。也就是说，援助交际是一种交易行为，双方存在“买卖关系”。而且，与新闻媒体过于简单化的定义 相比，日本学术界和官方的界定相对比较严谨。 （三）特征和本质 援助交际具有暂时性、交易性和自主性等特征。援助交际双方只是一种暂时性交际行为，不存在长 久的契约关系，互不干涉隐私。而且,是以金钱和物质为媒介的，各取所需的一种交易行为，完全不涉及 感情。从事援助交际的女性在援助交际对象和内容的选择上具有较强的自主性，是不受第三方控制和 管理的自愿行为。因此，援助交际与以往的卖淫存在明显差异。援助交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问题。 为了更好地把握援助交际的本质,有必要对其主体、动机、内容和对象进行简单地解析。从主体看，日本 新闻媒体在报道援助交际问题时，将其等同于女高中生卖淫。实际上，援助交际从业者还包括从一般白 领女性到大学生、自由职业者、已婚妇女等各个阶层的女性，所涵盖的范围非常广泛。从动机看，绝大多 数女性从事援助交际是为了获得金钱和物质。除此之外，也存在为了满足生理上和精神上的享乐需求 而参与援助交际。从内容看，援助交际内容千差万别，既有喝茶、聊天、吃饭或唱卡拉0K等普通交际行 为。也包括接吻、抚摸或性交等性行为。从对象看，援助交际的对象昀初多为中年上班族，随着援助交 际行为的寻常化，一些年轻男性，甚至学校教师也成为女学生的援助交际对象。因此，不能将援助交际 简单地理解为女中学生卖淫行为。 综合以上观点，本文认为援助交际应该包括普通交际和性交际两种类型。前者是不涉及性行为的 援助交际，只是通过陪伴对方一起喝茶、陪聊、约会等交际行为，从而达到获得金钱和物质的目的。后者 ①百度百科网，http://baike.baidu. com/view/6256952, htm. 2011 - 1 1 - 0 7 。 ② [ 日 ] 圆 田 浩 ニ : 《 谁 向 谁 卖 什 么 ？ — — 从 援 助 交 际 看 性 · 爱 · 交 流 》 ， 关 西 学 院 大 学 出 版 会 2 0 0 1 年 版 ， 第 页 。 ③ [ 日 ] 福 富 护 、 松 井 豊 ： 《 女 高 中 生 “ 援 助 交 际 ” 的 背 景 要 因 》 ， 载 《 教 育 心 理 学 研 究 》 2 0 0 1 年 版 ， 第 4 9 页 。 ④ [ 日 ] 圆 田 浩 ニ ： 《 谁 向 谁 卖 什 么 ？ — — 从 援 助 交 际 看 性 · 爱 · 交 流 》 ， 关 西 学 院 大 学 出 版 会 2 0 0 1 年 版 ， 第 5 6 页 。 ⑤ [ 日 ] 文 部 科 学 省 ： 《 学 校 性 教 育 的 想 法 和 推 进 方 法 》 ， ぎ ょ う せ い 1 9 9 9 年 版 ， 第 7 1 页 。
则要为对方提供性服务，是一种赤裸裸的性交易。但是，无论是普通交际，还是性交际，都是通过出卖自 己的色相，获得金钱或物质上的享受。虽然很多援助交际并未涉及性交，但仍改变不了其色情交易的实 质。因此，援助交际是违背一般社会伦理道德的行为，严重触犯了人类道德底线，是性犯罪。
二、日本女中学生援助交际现状
日本援助交际主体所涵盖范围虽然广泛，但援助交际的主力军是在校女生，特别是女中学生援助交 际问题备受关注。20世纪90年代中期，日本中学生作为援助交际问题的始作俑者被曝光。新闻媒体 对援助交际问题的报道也无一例外地将矛头指向了女中学生。1998年热播的日剧《神啊！请多给我一 点时间》也是以女中学生援助交际后感染艾滋病为主题的电视剧。以此为契机，以女中学生援助交际 为主题的新闻报道、书籍、影视剧、漫画等接连不断地问世。“援助交际”一词被公众广为接受的同时， 也成为女中学生性越轨的代名词。那么，究竟有多少女中学生从事援助交际？目前，日本还没有详细的 统计数据。这主要是由于援助交际问题本身的私密性和隐蔽性强，对其进行大规模地实况调查和监控 均难以实现。目前，有关女中学生援助交际的统计数据都是局部的、小范围内的调查研究。如1996年， 东京都生活文化局就援助交际的实况，对东京都内的女高中生开展了调查，结果显示：有援助交际经历 的女高中生比率为4.6%。①可见,昀初从事援助交际的女高中生还是少数，绝大多数对援助交际还是 敬而远之的。1997年10月，东京学艺大学福富护教授对首都圈的960名女高中生进行的调查结果显 示：女高中生援助交际内容中，性交比例为2. 3%、性交以外的性行为占2. 3%、喝茶或约会占4. 8%。② 由此可见，女高中生援助交际内容不仅包括性交际，普通交际也占有约一半比率。这表明昀初女高中生 援助交际不一定发生性行为。 不过，随着电话倶乐部、留言电话等色情服务组织风靡日本，利用这些中介结构，以赚取零花钱为由 从事援助交际的女中学生不断增多，女中学生援助交际规模不断扩大,性交际的倾向越来越强。特别是 随着手机、网络等现代通讯技术的发展，交友网站、博客的流行使援助交际之风日盛。目前，女中学生援 助交际在日本已经不是新鲜话题。据日本媒体报道，援助交际在女中学生中的比例高得令人吃惊，高二 女生中32.3%有援助交际行为，高三女学生更高达44.7%。对此，日本社会有着令人惊异的宽容态度。 一些媒体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朝日电视台等有影响的媒体就将此制作成娱乐节目公开播放， 甚至广告播放援助交际女的联系方式、交易价格和照片等。③援助交际显然已成为日本色情服务的重 要组成部分。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女中学生援助交际的问题化，有援助交际经历的女中学生们，对金钱 更加执着，从事性交际的女中学生呈现出不断增多的趋势。因此，经常从事援助交际的女中学生，很容 易陷入提供性服务的深渊。尤其是在金钱欲望的驱使下，更是难以自拔。 女中学生援助交际产生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不仅对她们的身心发展和今后的生活带来不良影 响，而且使得少女意外妊娠、堕胎及感染性病的风险增强。据统计，援助交际问题曝光后，十几岁少女的 堕胎率(1000名女性中的堕胎件数)不断攀升。从1995年到2001年的短短6年间，少女堕胎率就增长 了 1.1倍（由6.2增长到了 13.0),创历史昀高记录。④少女堕胎率的攀升与援助交际的盛行有着密切 的联系。然而,对从事援助交际的女中学生来说，她们并不认为援助交际是坏事,在她们的心目中，援助 交际不过是一项收益高的打工而已。她们普遍认为用自己的身体赚钱满足高消费是无可非议的事情。 可以说，从事援助交际的女中学生们既是受害者，也是扰乱社会秩序、破坏社会风气的加害者。目前，作 为变相性交易的援助交际，虽然已发展成为社会问题，并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批判。但是女中学生从事援 ①[日]福富护、松井豊：《女高中生“援助交际”的背景.要因》，载《教育心理学研究》2001年版。 ② [ 日 ] 千 石 保 : 《 " 普 通 的 孩 子 ” 变 坏 了 》 ， 日 本 广 播 出 版 协 会 2 0 0 0 年 版 ， 第 4 5 页 。 ③ 池 雨 花 : 《 雪 国 之 櫻 - 图 说 日 本 女 性 》 ， 团 结 出 版 社 2 0 0 6 年 版 ， 第 2 2 8 页 。 ④ [ 日 ] 木 原 雅 子 ： 《 1 0 几 岁 的 性 行 为 与 日 本 社 会 》 ， ミ ネ ル ヴ ァ 书 房 2 0 0 6 年 版 ， 第 3 7 页 。助交际的热情却有增无减。
三、日本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化的社会根源
日本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的出现及日益严重化，不仅折射出日本家庭、学校及社会道德教育的不 足，也凸显社会性道德的滑坡和规范意识的缺失。而消费社会带来的物欲横流、电子通讯产品的普及和 交友网站的泛滥等也间接地成为援助交际问题化的推手。 (一）社会性道德滑坡 日本是一个性文化开放、色情业十分发达的国家。20世纪70年代以来，社会富裕和西方性观念的 传入，使得日本色情业获得空前发展。书店、便利店甚至报刊亭里，充满色情描写的图书、杂志和漫画公 开出售。充斥于大街小巷的色情广告自不必说，遍布各地的红灯区、情人旅馆等色情场所公开营业。可 以说，日本的色情业几乎处于一种放任状态。进入90年代后，成人录像、色情漫画等色情刊物的鐀售数 量迅速增多。电视、广播等大众传播媒介对性话题也开始无所顾忌地大肆报道和渲染。不仅限于面向 成人的宣传媒介，就连备受青少年青睐的漫画、杂志等宣传媒介中，也存在过激的性描写，或登载关于性 的报道。色情文化的泛滥表明现代日本人的性态度异常开放和宽容。 然而，开放的性文化导致社会性道德迅速滑坡的同时，对青少年性观念的形成产生了不良影响。女 中学生援助交际与日本社会性道德的滑坡关系密切。在到处充满色情宣传的社会环境下，日本女中学 生的性道德规范和性意识无形中受到不良影响，以至于形成错误的性观念，性道德严重缺失。她们的性 行为变得开放、大胆，出现了低龄化、日常化等特征。东京都性教育研究会调查显示，自20世纪90年代 以来，东京都内高三女生性交体验率开始激增,甚至超过了男生。2002年，高三女生的性交体验率已由 1984年的12. 2 % 增 长 到 4 5 . 6%①。女中学生性交体验率的攀升与援助交际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在 这些未成年少女心中，纯洁、贞操已没有任何意义。援助交际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总 之，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的出现及严重化是在社会性道德不断滑坡的社会环境下出现的性越轨行为。 (二）社会规范意识缺失 长期以来，日本传统的上下级、长幼和师生间有着严格的道德规范。家庭、学校及社会教育非常重 视社会道德规范的培养。家庭中，家长教给孩子基本的行为规范。学校中，老师则代替家长，教给学生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②随着时代的变迁，物质生活越来越富裕，而社会规范意识却正在衰弱。学历 社会主导下的应试教育片面强调考试成绩，家庭、学校的德育教育越来越空洞化，大众宣传中的教导性 内容也随之鐀声匿迹。特别是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的社会价值规范进入了一个集体迷茫期。亲子关 系、师生关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父母对子女的权威性和约束力降低。上下级的关系开始变得不 那么严格。老师也缺乏了以往的权威，甚至成为了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与以往相比，女中学生反叛现象 出现。不再是人们印象中乖巧懂事的传统女生，而是变得极端反叛，故意找碴儿与师长作对。 社会规范意识的缺失，导致青少年价值观扭曲，个人主义泛滥。以自我为中心、忠实于个人欲求成 为她们的人生信条。过去的为家人、为他人而努力的信念逐渐消失，代之的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忠实 于自我。援助交际也是一样，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道德之约束。仿佛不去做，就是对自 己的不忠实。日本青少年研究所1997年的一项调查显示：日本高中生中25. 3%的人认为“卖淫是个人 的自由”，70.1%的人认为“用电脑看性画面是个人自由”。③在社会规范意识缺失的同时，代之的是小 集团内部的行动准则。“大家都那么做”成为女中学生从事援助交际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说，在 ① [ 日 ] 木 原 稚 子 ： 《 1 0 几 岁 的 性 行 为 与 日 本 社 会 》 ， ミ ネ ル ヴ ア 书 房 2 0 0 6 年 版 ， 第 2 页 。 ② [ 日 ] 千 石 保 : 《 日 本 的 女 中 学 生 》 ， 日 本 广 播 出 版 协 会 2 0 0 5 年 版 ， 第 1 0 3 页 。 ③ [ 日 ] 千 石 保 : 《 平 成 9 年 度 ニ ュ ー ス レ タ ー （ 第2 1 号 ） — — 关 于 日 · 美 · 中 高 中 生 使 用 呼 机 等 通 讯 媒 介 的 调 查 》 ， 财 团 法 人 日 本 青 少 年 研 究 所 1 9 9 8 年 版 ， 第 6 7 页 。女中学生心中，没有绝对价值规范，朋友圈中的行为成为她们的行动规范。这种缺乏社会规范约束、随 大 流 的 心 态 和 盲 目 的 从 众 心 理 在 女 中 学 生 中 迅 速 蔓 延 。 这 也 是 很 多 普 通 孩 子 ， 甚 至 是 学 习 等 各 方 面 都 很 优 秀 的 孩 子 也 会 参 与 援 助 交 际 的 原 因 所 在 。 她 们 这 么 做 的 理 由 很 简 单 ， 就 是 为 了 在 朋 友 圈 中 立 足 或 与周围人融为一体。在她们看来，援助交际是任何人都有可能从事的活动，别人能做的事情，自己也能 做。而且，在很多少女心中，“如不给人添麻烦,做什么都是个人的自由”成为她们的行动准则。可以 说，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是社会规范意识缺失、青少年个人主义泛滥背景下出现的性越轨行为。 (三）消费社会带来的物欲横流 2 0 世 纪 9 0 年 代 的 日 本 ， 产 业 社 会 已 经 成 熟 ， 社 会 进 入 了 高 消 费 时 代 。 金 钱 至 上 、 名 牌 崇 拜 及 对 高 价 位 商 品 的 追 捧 成 为 消 费 潮 流 。 然 而 ， 消 费 社 会 带 来 的 物 欲 横 流 成 为 女 中 学 生 拜 金 主 义 和 享 乐 主 义 的 社会根源，也间接地成为了援助交际的推手。酒吧陪酒女曾经是一份令日本女性避而远之的工作，现在 却 成 为 令 人 羡 慕 的 高 薪 职 业 。 日 本 东 京 文 化 研 究 所 于 2 0 0 9 年 针 对 1 1 5 4 名 女 高 中 生 开 展 了 一 项 调 查 ， 结 果 显 示 ， 酒 吧 陪 酒 女 在 4 0 个 受 欢 迎 的 职 业 中 排 在 第 1 2 位 ， 超 过 了 分 列 第 1 8 位 和 2 2 位 的 公 务 员 和 护 士。由于经济长期低迷,越来越多的女性放弃了传统道德观念，宁愿选择陪酒女这一髙薪职业。① 富裕生活中成长起来的女中学生的价值观、生活观发生了巨大变化。她们追求享受，没有理想和远 大 抱 负 ， 及 时 享 乐 成 为 她 们 追 求 的 快 乐 生 活 。 对 于 这 些 女 中 学 生 来 说 ， 她 们 崇 尚 的 生 活 就 是 要 享 受 现 在 。 日 本 青 少 年 研 究 所 1 9 9 4 年 开 展 的 高 中 生 生 活 方 式 调 查 结 果 显 示 ： 日 本 高 中 生 中 5 1 . 7 % 的 人 主 张 “不考虑未来，只注重眼前的享乐”。②不愿付出辛苦而又放纵私欲的少女们，在金钱和购买名牌欲望的 诱惑下，为获得金钱，她们已抛弃了钱色交易的羞耻感，走上了收入颇丰的援助交际之路。可以说,援助 交 际 问 题 的 产 生 是 消 费 社 会 与 性 产 业 相 结 合 的 产 物 。 在 消 费 社 会 盛 行 的 日 本 ， 性 产 业 的 发 达 催 生 了 援 助交际问题。 (四）电子通讯产品的普及，交友网站等网络媒介泛滥 现 代 通 讯 技 术 的 发 达 为 援 助 交 际 提 供 了 便 捷 途 径 。 特 别 是 随 着 手 机 等 电 子 通 讯 产 品 的 普 及 ， 交 友 网 站 等 网 络 媒 介 的 泛 滥 ， 使 得 援 助 交 际 之 风 日 盛 。 在 日 本 ， 日 本 中 学 生 手 机 持 有 率 非 常 高 。 2 0 0 7 年 3 月，日本内阁府进行的“信息社会与青少年意识调查”显示:57. 6%的初中生、96. 0 % 的 高 中 生 都 使 用 手 机；56.3%的初中生、95.5%的高中生使用手机上网。2008年4月，日本总务省发表的“通信利用动向 调查”显示:截止到2007年年底，13～19岁中学生手机利用率高达85.4%。③可见，日本中学生手机持 有率非常高，特别是高中生几乎人手一部。而且，日本的手机上网功能也已得到普及，用手机可以随时 访问交友网站，和陌生人的交往变得便捷。但是，手机的普及、交友网站的泛滥为援助交际提供了更为 便捷的途径，使得很多性格内向的女中学生也敢于涉足这一领域。可以说,交友网站等网络媒介逐渐成 为援助交际的温床。此外，手机的普及和上网之风的盛行，使得手机话费和服务费不断攀升，为交手机 费 而 参 与 援 助 交 际 的 女 中 学 生 也 不 在 少 数 。 目前，日本女中学生援助交际问题已寻常化，利用交友网站进行援助交际的女中学生有增无减。虽 然 日本2 0 0 3年 开始实施交友 网站限 制 法，禁 止 未成年 人 通过手机 或者电 脑使用交友 网站。 但在强劲的 需求市场和利润的诱惑下，此类网站运营商依然冒险经营，一些看似正常的网站，实际上也在从事着交 友网站的经营。上海少女援助交际问题的曝光,意味着我国未成年少女援助交际问题已浮出水面，其严 重性已不容忽视。为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我们应以日本为鉴，重视家庭、学校德育的同时，要加强社 会道德和规范意识建设，加大力度对网络环境进行监督和治理，努力将经济发展带来的金钱崇拜等负面 影响降至昀低。 ① 王 轶 锋 ： 《 日 本 少 女 宁 做 陪 酒 女 不 当 公 务 员 》 ， 载 环 球 时 报 2 0 0 9 年 7 月 3 1 日 版 。 ② [ 日 ] 千 石 保 ： 《 回 避 摩 擦 的 一 代 — — 年 轻 人 的 真 心 话 和 主 张 》 ， P H P 研 究 所 1 9 9 4 年 版 , 第 2 2 5 页 。 ③ [ 日 ] 涉 井 哲 也 : 《 手 机 中 毒 — — 第 1 卷 手 机 依 存 》 ， 载 《 汐 文 社 》 2 0 0 8 年 6 期 。
